凌云健筆畫風骨 匠心鑄魂揚正氣
——讀張娟的歷史小說《言官楊爵》
徐榮斌
最近，我欣喜祝賀臨渭區(qū)作協副主席張娟長篇歷史小說《言官楊爵》出版發(fā)行之際，有幸拜讀了《言官楊爵》，如春風撲面，如飲佳釀，如食珍饈，如履仙境，頓覺心曠神怡，酣暢淋漓的那種舒適感覺遍及全身，掩卷深思，不盡嘆服：一位妙筆生花的女性用關學的智慧和優(yōu)美樸實的語言精細刻畫出大明御史——言官楊爵的剛烈與擔當，治學的嚴謹與豁達，處事的穩(wěn)健與堅持，做官的廉潔與韜略……讓正直豪放的言官形象穿越歷史的時空，走進讀者的心靈，讓他關學思想與讀者的思想共震!她用凌云健筆抒寫了大明歷史的沉浮變幻，用文學家的大手筆刻畫出言官楊爵的錚錚風骨和深邃的關學思想，用優(yōu)美的語言詮釋關學人物的人生真諦!我就自己閱讀的點滴體會概述如下：
一、運用多種藝術手法，塑造了典型的人物形象。小說是以塑造人物形象為中心，通過故事情節(jié)的敘述和環(huán)境的描寫，來表現社會生活的。但不論故事情節(jié)如何安排，環(huán)境(包括社會環(huán)境和自然環(huán)境)如何描寫，都是為塑造人物形象服務的。前蘇聯著名作家高爾基在《回憶高爾基》中寫道：“在過去或現在的大量事實中，在對成千上萬人的觀察中，應該選取最主要的東西，并且學會用語言最充分，最鮮明地描繪人的內心生活和外部生活，描寫人的意會、感情和思想?！薄堆怨贄罹簟肥且徊總饔浭降臍v史小說，是一部“人物輻輳、場景開闊的巨幅寫真”，“長卷般展出成批活龍活現的知識階層人物畫像”。楊爵這一中心人物就成為小說聚焦的焦點。作者在小說中巧妙地運用了肖像描寫、心理描寫、行動描寫、語言描寫、細節(jié)描寫及正面描寫和側面描寫相結合等小說塑造人物的方法，用了大量的筆墨，匠心獨運地精心刻畫了典型人物形象。比如作者把人物放在矛盾交困的廣闊的社會背景之中去塑造。比如楊爵嘉靖八年(1529)進士，授行人司行人。后擢御史。世宗經年不視朝政，歲頻旱，湖廣饑民挈筐操刃，割道殍食之。而世宗日夕建齋醮，修雷壇，屢興土木。方士陶仲文加宮保，而太仆寺卿楊最諫死，翊國公郭勛尚承寵用事。這一慘痛的教訓為楊爵最后死諫入獄埋下的伏筆，也表現了楊爵大義凜然、視死如歸、壯懷激烈的大無畏精神，使人物的塑造由外表升華到靈魂深處。直到嘉靖二十年(1541)二月初一日，天微雪，大學士夏言、禮部尚書嚴嵩等作頌稱賀，取悅世宗。監(jiān)察御史楊爵以非瑞稱賀，直言極諫。他力陳“今天下大勢，如人衰病已極。腹心百骸，莫不受患。即欲拯之，無措手地。方且奔競成俗，賕賂公行，遇災變而不憂，非祥瑞而稱賀，讒諂面諛，流為欺罔，士風人心，頹壞極矣?！笔雷谟[疏震怒，立下詔獄拷掠，血肉橫飛，死而復蘇。所司請送法司擬罪，帝不許，命嚴錮之。獄卒以帝意不測，屏其家人，不給飲食，屢瀕于死。主事周天佐、御史浦鋐上疏解救，先后杖死獄中，自此無敢言者。后又有工部員外郎劉魁、給事中周怡，皆以言事同系，歷五年不釋。隆慶初復官，贈光祿卿。萬歷中，賜謚忠介。楊爵先后系獄七年，后來復官后，他直言不悔，不斷進諫，慷慨就義。在塑造小說人物形象時，十分注重運用各種藝術手法，善于抓住人物的個性特征，把人物寫活、寫細、寫透，從而把人物的典型形象立起來。在比較成功地刻畫了典型人物形象后，小說也同樣寫得出神入化，風生水起，對各種創(chuàng)作技巧和手法的運用都非常嫻熟。他塑造人物不僅熟稔，通過外貌、語言和動作來刻畫，還善于運用心理描寫。楊爵充滿挫折而又奮斗不息的一生。以“進諫”線索勾畫楊爵人生幾度波折起伏的人生經歷、心路歷程，他廉潔自律，勇于擔當的精神，對現在的廣大黨員干部進行歷史傳統教育，樹立清正為民、廉潔自律的工作作風，營造遵紀守法、公平正義、求真務實、廉潔自律、艱苦奮斗的廉政文化氛圍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二、注重人物思想的升華，鑄就了關學思想的靈魂。習近平在新時期對廣大文藝工作者提出了希望要求他們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的方向，堅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創(chuàng)作了一大批膾炙人口、深入人心的優(yōu)秀作品，弘揚了中國精神，凝聚了中國力量，以閃耀德性光芒的精品奉獻人民，照亮人心?！堆怨贄罹簟芬宰髡叩乃伎紴殪`魂，除了故事經典以外，也是因為它擁有反復去感受的靈魂，可能是作者的思考，也可能是小說里的世界、人物;很多人喜歡小說，也許就是小說幫助他們實現了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吧。比如嘉靖二十四年八月，據說有神降于乩壇，世宗感其言，立釋三人出獄。未逾月，尚書熊浹疏言乩仙之妄，復令東廠追捕。楊爵抵家才十日，校尉至，與共麥飯畢，即就道。楊爵對其妻說：“朝廷逮我，我去矣。”竟去不顧，左右觀者為泣下。三人同系鎮(zhèn)撫司獄，桎梏加嚴，飲食屢絕。嘉靖二十六年十一月，大高玄殿災，世宗禱于露臺，火光中若有呼三人忠臣者，遂傳詔急釋之。居家二年，于嘉靖二十八年十月九日逝世，終年五十七歲。陜西省文史研究館館長徐曄說：“關學作為傳統儒學轉型發(fā)展的重要成果，奠定了北宋至清末中國古代社會的主流精神、核心價值和基本意識形態(tài)，其直面‘禮壞樂崩’危局的憂患意識，重建德性秩序的使命擔當，‘性道合一、學政不二’的理論模式，同構家國天下的人類情懷，‘民胞物與’的文化理想，‘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仇必和而解’的辯證思想，‘極高明而道中庸’的哲學智慧，代表了理學的最高精神追求和價值境界，塑造了直至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志向和胸襟?！闭绲聡軐W家叔本華說過：“無論任何年齡階段，一個人自身擁有的品質是真正的和唯一持久的幸福源泉。因此，能夠擁有優(yōu)越、豐富的個性，尤其是深邃的精神思想，無疑就是在這地球上得到的最大幸運。”《言官楊爵》通過楊爵闡釋了深邃的精神思想——關學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崇高使命意識和擔當精神，“旋起新知”、“勇于造道”的獨創(chuàng)精神，“民胞物與”、“大心體物”的道德理想和宏大胸襟，重視節(jié)操、剛正不阿的人格追求，“經世致用”、“開物成務”的求實精神，正如明代大儒王陽明所言：“關中自古多豪杰，其忠信沉毅之質，明達英偉之器，四方之士，吾見亦多矣，未有如關中之盛者也。”毛澤東在點評《明史·楊爵列傳》時寫道：“靡不有初”，對楊爵予以高度的贊揚?！堆怨贄罹簟窏罹舻母腥斯适拢从沉宋颐鞔枷爰以诮艹鰟?chuàng)造活動中傳承了關學精神，體現了中國人民的精神生活和精神世界，弘揚了和傳承了中華民族時代精神。
三、營造濃郁學術研究氛圍，豐富了關學精神的文化內涵。習近平指出：“堅定文化自信，離不開對中華民族歷史的認知和運用”“沒有歷史感，文學家、藝術家就很難有豐富的靈感和深刻的思想”。如果說《言官楊爵》中一系列的大儒群像是奠定關學永恒的藝術魅力的重要的基礎 ,那么他們身上展示的極為深厚的文化底蘊便是這些關學群像永恒生命力的深層根因?！堆怨贄罹簟方沂镜恼巧铄涞年P學精神思想。作者在關鍵處不斷營造出濃郁關學研究的氛圍，學術氣息相當濃烈。比如楊爵師從韓邦奇的過程;拜訪馬理、呂柟等關學大儒所進行的學術探討;包括先后系獄七年間，面對酷刑和陷害，他全然不顧，但“日與周怡、劉魁講論，于獄中著出《周易辨說》、《中庸解》。楊爵自幼家貧，發(fā)憤自學，在行人司供職期間，多次出使湘、粵、晉、隴等地，突遇災情，曾寫下《山西行》《鬻子行》《鬻妻行》等優(yōu)秀詩作，且越職上《固邦本疏》，得到擢升。后任河南道監(jiān)察御史時，因向嘉靖皇帝直諫而遭七年冤獄。去世20年后才得以平反昭雪，追贈為奉儀大夫、光祿寺少卿。萬歷時加追“忠介”謚號，令省、府、州、縣為其建祠。他與海瑞為同期錚臣，比海瑞早，先期直言指責皇帝迷道誤國，在歷史上赫赫有名，后世有“北楊南?！敝Q。清康熙皇帝為楊爵題贈：“楊忠介公明代事，關西夫子清世稱”。
楊爵在獄中通過著書立說更好地弘揚、傳承關學，以汲取歷史智慧，堅定文化自信，塑造民族精神，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提供歷史借鑒和文化支撐。關學文化精神正是由這些關學大儒思想和實踐的結晶和體現，正是他們才使關學精神不刺弘揚和發(fā)展的。作者正是抓住了這一點，為了更好地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營造濃厚的關學學術氛圍。
四、藝術的結構設計，清新樸實的詩意語言?！堆怨贄罹簟愤@篇小說的情節(jié)構思，人物處理，讓人讀了都感覺到另外一番洞天。歷史小說要出新很難，但作者巧妙地在歷史題材上進行了創(chuàng)新，關中風俗的鄉(xiāng)土氣息與理學辯證的學術氣息，交替描述，相映增輝，點點新意一定意義上具有很大的生命力。創(chuàng)造了一種內容豐富深刻、形式精湛、風格獨特的歷史小說小說風格。小說中，她截取片段平凡的日常生活,憑借精巧的藝術細節(jié)對生活和人物作真實描繪和刻畫,從中展示人物重要的生存內容，又能經典地描繪那一時期世界的、明朝內部的大環(huán)境，點面結合，相得益彰。其次，作者比較成功地運用了三線并行互補的敘述結構來寫楊爵故事，主線為楊爵的人生經歷和學術成就，副線為以大明朝廷為主的寵臣道士陶仲文、夏言、嚴嵩和楊爵的正義與邪惡的斗爭，楊爵和嘉靖之間的進諫與拒諫之間激烈的矛盾沖突。這種不以人物個人“打鬧”做看點噱頭，而以社會大矛盾為主體來揭示歷史實質的設計，才使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曲折生動，做到了正史的嚴肅性與故事生動性有機的結合，達到了引人入勝的境界。這是一種有巨大綜合力量的敘事結構，最大的好處是寓意深刻地將個人經歷與時代風雨融為一體，將歷史進程內化為人的命運流程，不僅通過楊爵的不幸遭遇來反映封建黑暗統治帶給民眾個體的深重災難，也通過國家的興亡治亂反襯個人參與歷史、反作用于歷史的光輝形象。
文藝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因此，文學作品要推陳出新，弘揚正氣。我們品讀了《言官楊爵》這部小說，增強了我們對中華民族歷史的全面認知，從中汲取創(chuàng)作資源和思想養(yǎng)分，在正確歷史觀指引下，通過書寫更多歷史蘊含豐富的優(yōu)秀作品，光大歷史文化，高擎民族精神火炬，創(chuàng)作出無愧于人民和時代經典作品。
【作者簡介】 徐榮斌，男，陜西周至人。陜西省詩詞協會、編劇協會會員、西安作協會員、政協周至縣文史委委員、周至縣傳統文化學會常務會長、歷史文化研究會副會長，江山文學網簽約作家，曾在《陜西教育》、《陜西人口報》、《陜西宗教文化》《當代中學生》、《西安晚報》、《西江文藝》、《西安文藝界》、《周至報》、《周至文藝》、《周至文史》《二曲文學》等報刊雜志上發(fā)表文學作品160余篇(首)，1992年在《農民文摘》舉辦的全國征文大賽中以《我為農民文摘獻一計》榮獲一等獎，撰寫八集《最美教師》、六集《治霾大決戰(zhàn)》電視系列劇劇本及《桃鄉(xiāng)悲喜劇》《生活變奏曲》等二十多部碎戲劇本已拍攝并在陜西省電視臺播出。代表作有散文集《清風吹來的回憶》、詩集《為生活松綁》、碎戲集《鄉(xiāng)村悲喜劇》、長篇小說《圣賢二曲》、史志類《周至縣交通志》《周至縣環(huán)保志》《周至縣文學藝術志》等。
《陜西文學》雜志副主編李印功推薦刊發(fā)。
（責任編輯 姜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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